之前我们说过,复杂的AI项目,其难度有三:
第一,如何将认知整理成知识,或者已经有知识的情况下,如何组织数据;
第二,数据应该如何与AI交互,保证每次AI都能拿到相关数据。发现由于数据不足导致的AI问题,应该如何用生产数据反馈系统,优化知识库,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数据飞轮系统,他是数据工程的一个分支;
第三,也是最后一个关卡,意图识别;
这不,我们P9的学员,在智能体创业项目中就被意图识别折腾得很惨:
并且错误的花样还五花八门的:
- description明明写得很清楚,但工具就是不被调用;
- 工具倒是调用准了,但是工具所需参数又拿不到;
- 终于最后调好了,模型一个更新,整个系统又被玩坏了;
总结下来就一句:工具调用(Function Calling)总出问题,这个该如何解决呢?大概图示如下:
但具体要回答这个问题,就得从头说起咯,首先我们来看智能体架构的基石工具调用:
Agent的本质:函数调用
首先,我们要知道的是,现阶段大模型可以说是很简单的,因他就只有一个API调用,并且只有一个输入/输出:
但他其实很复杂,因为输入内容的背后具有大量的含义,需要我们把各行各业的知识放进去,否则输出很容易不符预期:
现在常见的智能体如Manus也是这个模式,比如最经典的让模型回答天气情况,因为模型本身是没有天气数据的,所以在用户询问天气时候,需要外调工具,这里核心代码是:
tools = [{ "type": "function","name": "get_weather","description": "Retrieves current weather for the given location.","parameters": { "type": "object", "properties": { "location": { "type": "string", "description": "City and country e.g. Bogotá, Colombia" }, ...... }, }}]response = client.responses.create( model="gpt-5", tools=tools, input="今天成都的天气怎么样",)可以看出来,模型具有哪些工具调用能力,全部是我们预定义好的,模型会根据用户输入,选择使用哪个工具:
# 用户输入user_query = "今天北京天气怎么样?"# 模型会分析:# - 用户问的是"天气" → 匹配到 get_weather 的 description# - 提到了"北京" → 对应 location 参数# - 决定调用 get_weather 函数而模型是如何判断要调用某个工具呢,答案是根据用户输入与description(名称、参数也会用到)做对比,也就是:
判断“今天北京天气怎么样?”与"description": "Retrieves current weather for the given location."的关联性于是这里问题也就来了,也就是我们之前学员会遭遇的问题:
这里是存在黑盒的,对于本次对话要不要调用工具、用哪个工具、参数怎么填,这个是没法直接插手的
当前场景简单、工具单一,模型的表现是很稳健的,但生产环境聊天上下文复杂度较高,并且工具数量也很多,这会加大模型工具调用难度,最直接的表现就是 漏调用 → 错调用 → 参数提取错误 → 调用出错
而这里会不会出工具调用问题,从架构设计来说,几乎是必定会发生的,而想要缓解工具调用的问题,只有两个点可操作:
第一,为问题添加更多上下文,以方便模型更好做意图判断,也就是在提示词上做文章;
第二,将Tools的设置,包括描述、参数等信息写得更清晰点;
除此两点之外,还有些“懒加载”策略,每次调用模型前,先做一轮意图识别,只加载需要的Tools,由此降低模型识别压力,但总的来说依旧是在大规则内做小优化。
只不过,出问题不重要,重要是发生得多频繁,如何降低他的问题。
意图收敛
如果在生产环境已经表现出了多工具调用出问题,那么就不能将用户上下文一股脑的给模型了,连这种都不能:
帮我查一下最近北京天气怎么样,还有机票贵不贵?然后再给一堆工具:get_weather、search_flight、search_news...更稳的做法是对用户问题进行改写,把输入整理成一个结构化意图,做一层意图清洗:
# 让模型只做意图识别 + 槽位填充{ "task_type": "check_weather", "city": "北京", "need_flight_info": true}再根据task_type去决定到底要出几个子任务、每个子任务暴露哪些工具。
换句话说:不要让模型一边理解人话,一边挑工具,一边还要组织答案。
把这些步骤拆开,这也是我们之前介绍的提示词规则单一职责原则,这样操作下来,错误率会降低的同时,出问题也好直接定位到对应提示词。
在落地上,常见的几种意图收敛手段:
- **固定输入模板:**让用户“填表”做选择题,而不是自由回答,这种方式使用较少,但效果很好;
- **意图识别小模型:**第一个模型只负责识别任务类型,第二个模型才负责调用工具,如果在成本、响应速度有要求时候,这个是常见选项;
- **场景分流:**用户入口就分查天气/查订单/问知识,不同入口走不同的工具集;
- 问题改写,最后也是最常见的方式,会用模型对用户提问基于我们已有工具进行问题改写,这种效果较好,就是消耗Token很凶;
{ "intents": [ { "type": "get_weather", "city": "北京", "date": "最近三天" }, { "type": "search_flight", "from": "上海", "to": "北京", "date": "本周五", "sort_by": "price" } ]}总结下来就一句话:先认为对问题尽量结构化,再说工具调用。
工具收敛
前面说过,工具调用的黑盒部分我们管不了,但工具列表是完全能控制的。
很多时候工具调用最大的问题,不是模型不够聪明,而是你给它的工具太多、太像。这里实操下来,策略也就3个可以分享的:
第一,依旧是单一职责原则,一个工具绝不完成两个任务
# ❌ 多合一大工具"description": "获取天气和航班信息"# ✅ 单一职责 "description": "获取指定城市的实时天气信息"第二,按场景加载工具包,工具包预定义能少则少
# 不要有一个大 tools = [...] 到处复用weather_tools = [get_weather]order_tools = [query_order, cancel_order] # 每次请求前根据意图选一个小包挂上去第三,描述和名称,AI要读得懂:
# ❌ 模糊的描述"description": "Retrieves current weather for the given location."# ✅ 清晰的描述"description": "获取指定城市的实时天气信息。当用户询问当前温度、湿度、风速时使用。不适用于查询历史天气或气候特征。"很多“description明明写得很清楚但就是不被调用”的场景,真拆开看,会发现description根本没有把什么时候用/不用说清楚,还有些时候name与参数的定义非常随意,你如果随意,模型就更随意了!
自由收敛
就算意图收敛、工具列表收敛、描述写得再漂亮,最终照样会出问题,原因是前面收敛有些动作也是依赖模型,本来就可能出问题,而更多的情况是参数抽取错误。
换句话说:关键词抽取错误(或者说抽取不稳定),是模型常见错误。
碰到这种情况,要么需要建立飞轮系统,不断根据错误增加知识库数据,不停在提示词加标签;要么会用到微调技术(概率很低);
而有些时候,我们也会在代码上做处理,加一些验收逻辑,比如各种校验:
def get_weather(location, units='celsius'):# 先校验,再执行if not location or len(location) > 50: raise ValueError("城市名称无效")if units not in ["celsius", "fahrenheit"]: raise ValueError("温度单位不支持")# 工具返回后,检查数据结构是否完整if not response.get('temperature'):# 走备用方案或给用户友好提示return"暂时无法获取温度信息"# 设一个上限,比如每次最多重试2次for attempt in range(2):try:return call_tool()except ValidationError:if attempt == 1: # 最后一次还错 return"抱歉,暂时无法处理您的请求"...# 真正的业务逻辑...工具调用评测集
事实上,所有的Agent,都会需要一个**评测和数据回收。**不然好不好都是抓瞎,甚至每次模型发布、新版本发布,稳不稳定都只能看脸。
而很多人确实也是这样开发Agent的:
- 本地调试几次,觉得“挺准”;
- 上线一跑,过几天用户开始骂;
- 有时候好、有时候坏、还特别难复现;
这种“不稳定感”完全就是缺少评测集所致。而要建立这个测试集也很简单,就是对错误情况进行收集,而收集的第一步就是日志做得足够细,甚至每天有人审查:
一、日志:
# 每次调用都要记下来:log_data = { "user_input": "今天北京天气", "model_tool_call": "get_weather", "model_arguments": {"location": "北京"}, "tool_result": {"temperature": 25}, "final_response": "北京今天25度,晴天", "success": True # 业务标记}二、人工审查: 从日志里抽样本,标注:
- 该不该调用工具?
- 应该用哪个工具?
- 参数有没有填对?
然后统计:漏调用率、错调用率、参数错误率…
三、根据错误样本做优化,策略也就是我们前面说的几点;
这其实就是数据飞轮在Function Calling上的一个子循环:生产数据 → 错误样本 → Prompt/规则迭代 → 新版本上线 → 再收集数据
Skills
然后最近Claude提出了Skills策略,其实他在一定程度也能缓解工具调用错误问题,在Skills策略之前的流程是:
用户输入 → 模型直接在一堆 tools 里挑漏调 / 选错 / 懒得调,常发生在这一层上了 Skills 之后变成:
用户问题 → 先选 Skill(粗意图路由) → 再在 Skill 里用少量工具 + 既定 SOP模型不再对着几十个工具瞎撞,而是在各种小环境里做判断其实可以认为Skills将之前我们一部分工程优化做到模型层去了。Skill 可以缓解:选错工具、什么时候调用工具、调用后数据如何处理等问题。
但是碰到用户语焉不详、工具schema一塌糊涂等问题时候依旧没办法。
只不过Skills这东西还不确定其他厂商要不要支持,所以我们后面再具体讨论吧。
结语
2025年10月2日,在美国旧金山硅谷举办内部封闭讨论会,有600多人的创业者,AI工程师参与;
而真实信息反馈:95% 的 AI Agent系统,在生产环境中根本用不起来。
并不是因为打模型不够聪明,而是AI工程以及工具层还需要继续努力,最后回归下,我们之前说过:
- 复杂AI项目的第三难关是意图识别;
- 意图识别失败,最直观的表现就是:工具调用乱七八糟;
但如果我们从工程的视角拆开看,它无非是几件事:意图收敛、工具收敛、自由度收敛(很多校准)以及一条评测数据集。
上述动作做完也不意味着问题没了,只不过会更心里有数了,如果这样都解决不了,那就换模型或者等模型更新就好,或者我们还有更复杂的策略,如提供上下文的上下文,只不过这确实很复杂了,我们这里就不展开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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